【焉之】自枯自荣
没有车的清水文，连载ing，日常向
*ooc
*小清水
*双向暗恋 竹马设定
1.
焉栩嘉安慰饱受暗恋之苦的朋友，总是一句“早表白，早结算，没结果，趁早断。”
大家都觉得他理性过头了，但凡暗恋的人，就不可能有这么理性，让你回头，你跟着走，让你不要等，你非要等。朋友们都会气鼓鼓的说，你以后暗恋一个人就懂那种感觉了，焉栩嘉总是笑着说不可能。
其实，他才是暗恋最苦的那个家伙，他暗恋着自己的竹马，以一个男生的身份暗恋另一个男生。
他最明白暗恋的感觉，特别是暗恋一个不可能有结果的人。那是一段自枯自荣的漫长岁月，你悄悄的爱他，又悄悄的开心，又悄悄的被伤害。
焉栩嘉记得自己上初中那会儿，有一次美术课，老师带来了一个石膏头像，大家都笑那石膏像长得像夏之光。夏之光红着脸，看向焉栩嘉，撒着娇让焉栩嘉说不像。焉栩嘉点头，说石膏比你帅多了，惹得夏之光不停的拍他的背。
但当大家都离开美术教室，焉栩嘉上前吻了那个石膏。算是他的初吻吧，他把石膏当作夏之光。
从他发现自己对女生没有感觉的时候，他就坚定的认为自己喜欢夏之光。他们几乎是一出生就在一起，这漫长的岁月，一直是夏之光陪着他。
他时常睡不好，吃不饱，对夏之光的感情就像一把尖刀刺在他心上，但一看到夏之光对他微笑，那把刀就软了下来，化成一滩水，滴入他那汹涌的情海，周而复始，快把焉栩嘉淹死。
白净的长脸，金丝眼镜，细长漂亮的柳叶眼，透亮的眸子，纤长的睫羽像一只蝴蝶一样停在夏之光的脸上。那个他爱惨了的少年，笑起来特别傻气，不笑又很严肃，爱撒娇，对人很好。
“夏之光，听说有人喜欢你唉！”焉栩嘉用胳膊肘戳夏之光的肋骨，逗的夏之光咯咯的笑。
有人喜欢你，那就是我。焉栩嘉在心里默念，脸上还是带着开玩笑时戏谑的笑容。
“得了吧焉栩嘉，你可是校草！”夏之光抓住焉栩嘉的肩膀，把脸靠在焉栩嘉背上，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在焉栩嘉身上。焉栩嘉弯腰，把夏之光背起，在走廊上疯跑。
“放我下来！”夏之光一边笑着，手却把焉栩嘉的脖子抱的更紧。在大家眼里，这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兄弟打架，但焉栩嘉的眼神却温柔的厉害。
“猪八戒背媳妇！”焉栩嘉大叫，逗的走廊上的人大笑，嘲讽着焉栩嘉自称猪八戒。焉栩嘉也笑，夏之光也笑，用脚夹住焉栩嘉的腰，整个人锁在焉栩嘉身上。
“我锁你喉，八戒，哪里逃！”夏之光模仿孙悟空的笑声，焉栩嘉快笑断了气，俩人栽倒在地上，焉栩嘉趴着笑，夏之光仰面笑。
焉栩嘉心里想着，你要是能当我媳妇，猪八戒就猪八戒吧。
他站起来，夏之光还躺在地上，焉栩嘉伸手去拉他，夏之光紧紧的抱住焉栩嘉的手臂，让他把自己提起来。
“夏之光，是不是男人！”焉栩嘉指着夏之光，一副要揍他的样子。夏之光傻笑，眼睛眯成一道缝，突然伸手，把焉栩嘉的皮带扣松了。
“蓝色的蓝色的！焉栩嘉今天是蓝色的！”夏之光起身逃跑，像小兔子一样一溜烟就在走廊上消失了，焉栩嘉气红了脸，一边系皮带，一边骂骂咧咧的追着夏之光，把他按到桌子上，揉他的头发，挠他的痒痒，逼他叫爸爸。
“谁是你爹！”
“我是你爹！”
他俩的打闹总会引得全班大笑，夏之光不服输，焉栩嘉就一个劲挠他痒痒，直到夏之光无力，从桌子上跌下去，焉栩嘉用手护住夏之光的后脑勺，让他慢慢躺倒在地上。
“叫不叫爸爸！”
“爸爸！爸爸！哈哈哈哈！”夏之光服软，焉栩嘉才松手，等焉栩嘉转身，夏之光坐起来打焉栩嘉的屁股。
“我才是你爹！”俩人又扭打在一起，直到班主任提着棍子找他们的麻烦。
2.
高一入校没多久，夏之光交了个女朋友。女生很漂亮，很小一只，留着短发，经常到夏之光班上来，软绵绵的叫夏之光出来玩。
“唉，你看片不看这款啊？你不是喜欢大姐姐吗？”焉栩嘉强忍内心的醋意，把手勾在夏之光肩膀上，在他耳边调侃着，一脸得意的看夏之光脸红。
“别瞎说。”夏之光和焉栩嘉几乎并列着走到门口，小女朋友扭扭捏捏的，说约夏之光周末去看电影。
“可我说好了跟嘉嘉……”
“那焉栩嘉一起吧，我闺蜜也要来。”小女友生怕夏之光拒绝他，眼睛水汪汪的。焉栩嘉盯着那个小女友，女生貌似很怕焉栩嘉跟她直视，总是眼神闪躲。
焉栩嘉嘴角勾笑，劝夏之光答应。焉栩嘉都开口了，夏之光也害羞的点了点头。
“你俩咋搞上的？”回到教室，焉栩嘉偷了夏之光一粒棒棒糖塞进嘴里。
“她跟我表白，我就答应了。”夏之光低着头，也剥开一颗棒棒糖，发现是自己不喜欢的蓝莓味，抬头看着焉栩嘉。
“咋了？”焉栩嘉一张嘴，一股荔枝味蔓延出来，夏之光才发现，焉栩嘉吃了他留了很久不舍得吃的荔枝味棒棒糖。
“荔枝味是我的！”夏之光居然伸手去焉栩嘉嘴巴里抢，焉栩嘉坳不过，把棒棒糖在水杯里涮了一下，还给夏之光。
“给你给你，恶心，我吃剩下的都要。”夏之光也无所谓，把棒棒糖含在嘴里，把蓝莓味的塞给焉栩嘉。
“上课记得把棍用剪刀剪了，老班要骂！”夏之光提醒着焉栩嘉，铃声响起，焉栩嘉转回去，用剪刀剪了棍子。
蓝莓味真难吃。
焉栩嘉听不进去课，他满脑子都是夏之光那一句，她跟我表白，我就答应了。女生真好，他暗恋这么久都不敢表白，那姑娘走过来就把夏之光夺了。
焉栩嘉总觉得，就像心里有朵花开了，又凋谢了。
周末，夏之光在焉栩嘉门口等他一起出的门。他俩不约而同的穿了同一款衣服，没有办法，焉栩嘉只有回家再换一件。
“就穿这个啊，换啥，多麻烦。”
“你俩小情侣约会，我们穿情侣装，神经病吧。”焉栩嘉给夏之光比了个中指，却挨了夏之光一脚，一个踉跄载进门厅。他换了一款白的，说实话，跟刚刚那套还是挺像的。
夏之光的小女友的闺蜜，是焉栩嘉父母朋友的女儿，俩人小时候见过几次，很快就熟络起来。焉栩嘉跟闺蜜走，夏之光跟着他小女友走，大概是初次恋爱的缘故，夏之光总爱回头看焉栩嘉。
没有办法，焉栩嘉只好走到夏之光旁边，夏之光才明显安心了很多。
到了电影院，夏之光跟小女友去买票，焉栩嘉跟小闺密去买水和爆米花。两组人分开之后，小闺密突然跟焉栩嘉提起一些事情。
“嘉嘉，有些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，我觉得李萌她做的不对。”
“说吧，别违背自己的良心。”焉栩嘉大概猜到了是什么，他想从小闺密嘴里确定他的猜想。
“李萌她喜欢的是你，只是她觉得追不到你，才去跟夏之光告白。”小闺密说的时候有点害怕，焉栩嘉装出很惊讶的样子，其实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，那姑娘是冲自己来的。
他也是暗恋人的家伙，那眼神他看一眼就能确定。
那种充满渴望，却很快被湮灭的眼神。
“陈瑶瑶，你没做错，别放在心上，让李萌自己决定。”焉栩嘉揽住小闺密的肩膀，安慰她。一边的夏之光和李萌回来了，看见两人亲密的样子，夏之光迟疑了几秒钟，才上去叫住焉栩嘉，四人一起进了电影院。
焉栩嘉几乎是睡过去的，四个小时的爱情片，把他折磨的快死了。陈瑶瑶看焉栩嘉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，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，焉栩嘉也是困的不行了，靠着陈瑶瑶就睡了。夏之光一直看在眼里，但他也没说什么，爱情片他还是看的进去的，他牵着李萌的手，放空自己的大脑。
最后，是夏之光扇耳光把焉栩嘉扇醒的。焉栩嘉惊坐起来，连忙跟陈瑶瑶道歉，陈瑶瑶也没什么，摆摆手扭动了肩膀，挽住李萌先出去了。焉栩嘉缓了缓神，觉得自己有点丢脸，捂住脸坐在椅子上。
“你看了几分钟？”
“十分钟不到吧，你知道我……”焉栩嘉抬头，发现夏之光满脸的泪痕，心中不由一紧，连忙抽纸去给他擦。
“你咋了？生气了？我睡个觉你就哭了？”
“屁嘞，我看哭的，他们最后分了！”女朋友走后的夏之光变回了平时撒娇敏感的小家伙，低着头，等着焉栩嘉给他擦脸。
“你跟我说我又不懂，我睡过去了…”
“那你下周再陪我看一次。”
“得了吧，你还不如来我家，咱们睡一天。”
焉栩嘉露出一副苦瓜脸，活生生把夏之光逗笑了。焉栩嘉看见夏之光开心了，勾着肩把他带出电影院。
“嘉嘉，你是不是没有喜欢的人啊？”四个人走在一起，夏之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。李萌立马看向焉栩嘉，又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扭开头。
“咋问这个？”焉栩嘉勾着夏之光，用手拍着夏之光的脸，直到被夏之光狠狠的掐了一爪子，才缩回了手。
“那么感人的爱情片你都能睡着，你肯定没有喜欢的人。”
“唉，话不能这么说！”焉栩嘉笑着，“我是我喜欢的人离我很近，就不用考虑那么多。”
“真的？”
焉栩嘉已经习惯了用玩笑表白，他点了点头，却朝着李萌微笑，像轻云一般，淡淡的，揉在细微的表情里。
少女低头脸红，焉栩嘉目的达到。
3.
夏之光发现这几天的焉栩嘉，有点怪怪的，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躲闪。
他俩因为上课老说话，被老师调开了，焉栩嘉被安排到一个靠窗的位置，夏之光只能远远的看着他。
焉栩嘉上课好像从来没有认真听过，但成绩却很好，特别是数学。他酷酷的，不怎么爱说话，但夏之光每次去找他，他都会露出特别开心的表情。
夏之光知道自己话很多，但焉栩嘉从无倦色，只是带着笑认真听着，偶尔调侃几句逗逗他，又托着腮，脸上闪烁着青春靓丽的笑容，微微有点羞怯，夏之光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。
他和焉栩嘉在一起，总是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。
那天放学，他俩听到草丛里传来猫的声音，蹲下去看，发现草丛里有一只白白的小猫。
“哇，好可爱！”夏之光蹲下去，用修长的手指抚摸小猫的头，猫咪也不怕他们，蹭着夏之光的裤腿，想跟夏之光回家。
“它看起来傻乎乎的。”夏之光把小猫抱起来，“对陌生人这么好，会遇到坏人。”
焉栩嘉伸手在夏之光头上推了一下，动作很轻，也像是在撸猫一样。
“跟你一样，傻乎乎的。”夏之光回头准备骂焉栩嘉，却看着少年一脸宠溺，那双眼睛眯着，脸颊微微泛红，笑容同阳光般柔和，在夏之光心里荡漾开。
他猛地低下头，夏之光觉得，自己这辈子快完了。
很遗憾，夏之光家里不能养猫，小白猫就只能交给焉栩嘉照顾。小猫取名叫黏黏，因为粘人，焉栩嘉想不明白为啥不叫娇娇。
“该叫瞎逛，跟你多像，”焉栩嘉调侃着，挨了夏之光一顿打，但猫还是住进了焉栩嘉家里，俩人约好第二天放学后去给猫买必须用品。
结果，夏之光调值日了，焉栩嘉只好先回家看看猫，叫夏之光快点扫完回家，好去百货买东西。
夏之光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，但在焉栩嘉门口，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。
“萌！”他刚刚喊出声，就看到焉栩嘉抱着猫出来，李萌踮起脚，跟焉栩嘉接吻了。
夏之光确定自己带了眼镜，他们的确是，接吻了。光线微弱，天是紫蓝色的，焉栩嘉搂着李萌的腰，手里的小猫就像夏之光一样，呆呆地看着他。
那一瞬间，夏之光并没觉得是李萌背叛了他，而是焉栩嘉背叛了他。他低头跑走，没再回来。
感情这玩意，有时候不分对错，只是想要当下而已。
焉栩嘉打开门的时候，夏之光提着重重的猫粮和各种玩具，站在焉栩嘉门口掉眼泪。
“你咋不叫我啊，这么重！”焉栩嘉急忙接过夏之光的东西，夏之光的眼泪滴到了焉栩嘉的手臂上，冰冰凉的，焉栩嘉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。
“你怎么了。”夏之光觉得焉栩嘉的语气出奇的冰冷，也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，他抬头与焉栩嘉直视，少年皱着眉头，脚后的小猫看见夏之光立马冲了上去。
“黏黏……”看到小猫后，心情变得好了一些，他抱起小猫，把眼泪擦在黏黏身上。
“我看见你跟李萌接吻了。”夏之光把脸埋在黏黏的毛里，“你为什么要骗我。”
“她不喜欢你，她喜欢我。”焉栩嘉的语气冷的吓人，夏之光从没听过焉栩嘉用那种语气对他说话。他的眼泪又开始汹涌而出，黏黏好像感受到了夏之光在难过，用小爪子蹭着夏之光的头，喵喵的叫着。
“别把鼻涕蹭黏黏身上，夏之光。”焉栩嘉把东西放下，去夏之光手里抱黏黏，可黏黏在保护夏之光，冲着焉栩嘉挥爪子。
“你完全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？”夏之光带着哭腔说着，他不敢抬头看焉栩嘉，怕焉栩嘉的眼神也是冰冷的。
“她不喜欢你，离开你是件好事。”
“可我喜欢你啊，你是不是要离开我。”焉栩嘉沉默了，夏之光感觉得到焉栩嘉触碰到他的手，黏黏使劲的抓了焉栩嘉，但焉栩嘉没有躲开，他抚着夏之光的手，让他把黏黏放下。
黏黏被夏之光抱在胸口上，少年哭的眼红，眼泪顺着下巴滴落，黏黏身上的毛湿了一大片。
“我没打算离开你啊，我没了你我还能干啥？”焉栩嘉看着夏之光，眼神有些焦急，好像在解释什么，又把话全部咽了下去。
“我知道李萌不喜欢我，她喜欢你，陈瑶瑶给我说了。”夏之光抽泣着，黏黏抬头看着光光，一个劲喵喵的叫。
“但我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，你们要是谈恋爱了，我咋办。”
“我明天就跟她分手，对不起，你别哭……”焉栩嘉慌了手脚，一靠近黏黏又要凶他，他内心慌乱，夏之光还在掉眼泪，他害怕夏之光哭，越哭他心越疼。
最后，他做了一件他想了很多年没做过的事情。他抬起夏之光的脸，像当年吻那个石膏一样，吻上夏之光的唇。
柔软，生疏，紧闭着唇，且两颊滚烫。夏之光睁大了眼，看着焉栩嘉紧闭的双眼，茂密的睫羽，他呆住了，有什么东西在他血液里爆炸，眼泪停止流动。脸颊，眉宇，睫毛，以及抱着黏黏的双手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然后，他分开嘴唇，焉栩嘉的手绕到他脑后。情绪抛物线般坠落，夏之光觉得身边空荡荡的，世界变得很黑，焉栩嘉伸过来的舌头又像一根火柴，濨的一声在漆黑的世界里点燃，分开时嘴唇的冰冷，又把他推回了黑暗。
夏之光的世界，在焉栩嘉吻他的时候停了下来。
头一次接吻，竟然是一阵剧痛，像心肌梗塞一般，世界坍塌在唇上，宇宙回缩在两人周围，即是疼爱也是爱得生疼，如同一个咒语，嘲笑着夏之光蠢笨。
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，关于他对焉栩嘉的感情。
焉栩嘉退进屋里，低着头，跟夏之光拉开距离。
“你想跟黏黏睡得话，今晚就来我家过夜吧，我爸妈不在家。”
焉栩嘉觉得自己好蠢，这种情况下，别人怎么会答应他。
“我去家里拿睡衣。”夏之光把黏黏放在地上，关门跑掉了，留下焉栩嘉一脸复杂的站在原地。
他说的，是回去拿睡衣？
焉栩嘉蹲下来，捂住自己的脸。
“怎么办黏黏，你要有妈妈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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